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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多方作勢[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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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這頭跟著王子騰進入書房,羞紅了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心中惱怒的厲害,老太太為了不讓自己成事,楞是用了這等子手段。看起來是為了自己好,實際上如果王子騰看了惱羞成怒,自己還得在家老實依靠著她們。他嗤笑一聲,當他是個傻子嗎?當初做那些書的時候,就動了手腳。一本書都是話本子……傻了嗎?也就是前面幾頁是,或者中間有幾頁。

“這事情做得不錯!”王子騰坐在椅子上,讓小廝上了兩杯熱茶招呼賈璉坐下:“你這跟我年輕的時候差不多,那時候我那個哥哥很是被父親看重。對我就管的輕了,為了不讓查到,我就把書打散了混在一起重新裝訂了。不過你家老太太倒是有點意思。”

賈璉聞言,先是驚喜之後是有些苦澀。他低頭挪了挪蓋碗,抿了一口茶:“伯父說的……倒是讓我有些汗顏了。祖母那邊……”

“不用去管她。這事情已經定了下來,她說什麽也說不得。你岳父是我同胎的哥哥,說不得我也是你半個岳父。岳父給自己女婿謀前程,難道還要你本家答應不成?只是有一點,對月回去跟你父親好生談談。你父親也是個不得志的,當初若是你外公那邊能夠如我這般幫上一手,說不得現在也不會如此。”

“外公去的早,母親說瑚大哥哥還沒臨草的時候,外公就只能臥床不起了。舅舅那邊,前些年因為奸相的關系一直沈寂不動。眼下有了新氣象,才有了想法。正好我也長大了不少。”

“嗯……這也是沒得辦法。”王子騰點點頭:“若是沒有北蠻占據了臨東關,也未必會有現在的好處。不過這些眼下都同你沒有什麽關系,你主要的還是用心學學如何做文章。我給你找了一個老師,這些日子先跟著學。你們剛新婚,鳳哥兒到底年少了些。你白日去辭了那份工,托給別的人做了去也是個人情。來這裏讀書,等過了年就南下。”

“是!”聽到這個,賈璉大喜過望的擡頭看著王子騰連連點頭。

安排好了學習的事情,第二天王子騰沒有朝會從皇帝那裏回來就帶著賈璉拜了住在前院的一個幕僚,姓袁的四十來歲的男子。男子一身青袍,高瘦面容枯黃看著身體不是很好。但他的居處,卻是整個前院數得著的地方。

王子騰見到袁先生,行了大禮:“見過先生,這就是我前日同先生說的,這小子有些滑頭但到底心底子是好的。還望先生細心教導!”

“見過先生!”賈璉錯了一步跟在王子騰身後躬身行禮,很是拘謹。

袁先生回了王子騰的禮,受了賈璉的禮後招呼他們進入裏屋。此時外面的竹林已經枯柏,就等著春季到來重發生機。

三個人進了屋,王子騰同袁先生分別落座與主位,賈璉站在王子騰身邊聽著兩人對話。

“我聽雲飛兄說起過,你的功課很是不錯只是文章做不得?”袁先生待王子騰嘗了口茶,開口說道。

賈璉尷尬的笑笑:“回先生,我原本都是自己對著書本子學的。家中雖有族學,但對於文章方面倒是沒有師傅教導。我們家祖上是兵馬起家,也沒得好師傅。唯一的,也是一個老過的舉人。但是年老體弱,平日裏也不怎麽管理功課。”

“兩公府的事情多少外面傳了一些,雲飛兄同我說了只是先帶你學學文章,你喚我先生倒是可以。只是你我是沒得師徒名分的。我此人一生動蕩,卻是不收徒的。”袁先生說了明白,他是不收徒的。因此只是教導他一下文章。賈璉聽得明白,也知道這人必然是世外高人一類的。他誠懇的點點頭:“先生說的是,但在我心中先生既然教導與我就有了師徒的情分。雖不能拜先生為師,倒是希望先生受小生一拜!”

他走到正堂中央,撩起衣擺下跪叩首。袁先生點點頭,對王子騰一笑覺得這個孩子雖然現在看不出日後如何,但眼下看著倒是個知道禮面的。

賈璉起身,站在一邊安靜的聽著兩人的對話,隨口的插上一兩句,詢問一些自己不是明白的地方。他前世雖然活到了不惑的年紀,但很多道理也只是現在才理順了出來。他自認是個聰明伶俐的,但比較起這些真正有大才的確是差了很遠。

他安靜的在王府跟著袁先生學習如何寫八股,如何做文章。如何將自己的想法和知道的東西,運用在文章中。他學的用心,對方教的用心。每日晚膳他都會同王熙鳳一起用膳,說說白日學習的事情。每每王熙鳳都表現的懵懂不了解,但是每每聽後都感慨自己以前要是遇到的是這個男人,該多好。

她雖然這麽想著,但是那也只能成了過去。在離開王家的最後一天,她撲到伯母的懷裏狠狠地哭了一場第二天興致高昂的坐上馬車,離開王府回到賈府。

進門二門,換了清油小轎到了榮禧堂下來。賈璉因為不願意同女子一樣乘坐轎子,倒是如同仆從一樣走路過去的。

賈母笑容滿面的迎了王熙鳳,但是看到賈璉卻沒了好臉色。只是訓話說:“你那王家伯伯給你尋了好的出路,找了師傅可不能像往日那般了。我跟你說了,若是不用心讀書,我就讓你老子打斷你的腿。省得再給我出去惹事生非。”

賈璉聞言,連忙作揖保證絕對會用心雲雲。邢夫人看見如此,笑著在一邊說:“我們老爺也說了,若是璉兒不聽話,老太太只管告訴他,他定會好好教訓一頓的。”

“他什麽意思我還不明白?”賈母瞪了邢夫人一眼:“你們住的遠了,離了璉兒也遠了。到頭來好壞還不是我老太太的?”

“老祖宗這話說的……”邢夫人此時笑得有些尷尬,她低著頭細聲慢語:“我們老爺聽了那事情很是高興,今日裏就是後院裏的那些個也都是要送走了的。只等著璉兒日後能夠撐起門戶,不像他離不得走不得,做不得睡不得的。前兒林姑爺特意來了信,許諾若是璉兒能夠過了童生,就收為學生。老爺為此高興的很,大吃了一頓酒。說就等著日後成了那清貴人家,就是再降了爵位也是不怕的。”

邢夫人一句一個我們老爺,一句一個老爺說老爺覺得。面對此時新媳婦住了對月回來的王熙鳳,賈母恨得牙根癢癢卻說不得重話。前幾天她托人尋了甄家的人,廢了萬兩的銀子才確定自己那外孫女此時在尚書令。若是想向上升,必須等到皇上臨幸才成。可是眼下,還真沒個機會。若是想走甄太妃的路子,怕是不成。皇上最是不耐煩甄家的事情,就是甄家女都給了宗室也沒有納入後宮。賈母還知道一些別人不曉得的j□j,那就是皇上的親母是甄太妃的手,出了事的。眼下,若是要走飛黃騰達的路子,就得靠目前天子近侍有著京畿軍權的王子騰。

她雖然此時憋著一口悶氣,但是日後依靠的還要多。對於王熙鳳,就只能好起來。別說以往給王夫人的臉面了,就是多一份氣色都不能給。她可是知道,自己那個二太太在王子騰心中的位置,根本不如王熙鳳這個小丫頭。一個半子,一個是並不在意的妹妹那個輕重還不明白嗎?

榮禧堂這邊嘻嘻哈哈,住在不遠處的賈赦處,此時卻是雞飛狗跳。女子的哭泣聲、鶯鶯燕燕的求情聲等等讓賈赦的腦仁子直跳。他看著在屋子裏跪著哭的,吊著臉子哼了一聲:“都當我是死人了是嗎?又不是賣了你們,只是讓你們出去嫁人,怎麽?當我這裏是佛廟道藏了,一個個都當你們老爺我是大善人?給你們銀子不要,那你們是要凈身出戶了?”

他的聲音壓著低沈,目光銳利如同禿鷲一樣狠厲。原本看似被酒色掩蓋的面容依稀能夠看得出,曾經也是一個俊秀的人。只是多了一層彪悍的氣息,讓他在沾染了一段時日的酒色後,反而多了一層面具一樣的東西。此時一股彪悍的氣息襲向下面跪著的那些鶯鶯燕燕,他們頓時停止了哭泣,小心翼翼的收縮著自己。

賈赦看著她們都停止了鬧騰,重新放松的坐回椅子,瞇著眼掃了她們一眼喝了口茶道:“既然大家都不想凈身出戶,老爺我這些年也不曾薄待了你們。那麽每人五百兩的出門銀子,老爺我額外再給你們每人三百兩的私房。管家會給你們安排好住的地方。但是……我要你們記得,出了這個門,日後你們如何就跟老爺我沒關系了。給你們安排的莊子,你們只能住一年。一年內,把自己嫁出去。當然,你們有的是老太太身邊的,有的是大院子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滾吧!”

賈赦大手一揮,起身甩甩袖子裏開了。他回到裏面的房間裏,躺在長塌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老爺,敲敲腿?”一個小廝討喜的笑著拿著美人錘湊過來。

“敲!”賈赦眼皮都沒擡,手指揮了揮算是肯定了這事情,他此時心下特別放松,如同幾十年的陳年舊苛散了去,迎來了新氣象。這讓他想起當年跟著張大帥策馬關東的日子。可惜……那些日子隨著那一聲爆炸一去不覆返了。

覆活成了紅樓夢戲子譜裏面的那個窩囊賈赦,他很是唾棄了一陣子。可惜那個時候兒子也十二三了,感情沒有見面就哆嗦。小子怕老子,天經地義。可是看著那個老太太就可氣,索性不倒年節他就不過去了。省得惹了兩人一起心煩。老婆人不錯,就是傻了些。他收拾整理了原本賈赦的記憶,終於明白這個窩囊男人的窩囊處。

賈赦並不是史老夫人所出的,他的母親是他父親在邊疆的時候,按照上司做媒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是不成想的,家裏在當時也給他定了一門高門貴女。賈代善帶著媳婦孩子回家,卻發現已經有一個姑娘等了他六年。這事情就難辦了。

賈家不想失信於史家,最後只好讓史老太君當年的新媳婦做了平妻。畢竟賈代善的那個上峰,是堂堂宗室王爺。賈家和史家都得罪不起。但是賈赦的母親是個家境簡單的姑娘,搞不明白這後宅陰司最後一屍兩命的去了。

賈家當年的當家太太,不能讓家醜外揚有不想得罪當時的王爺,現在的忠誠老親王。只得將長孫抱到身邊教養,並且擔心死後這孩子有紕漏特意交代爵位無論如何都不能改成賈政。這才有了賈赦繼承爵位,而賈政謀了一個五品官的原因。

可是世事無常,長子無緣無故的掉水裏死了。妻子又死於血汙,他腦子不傻如何琢磨不清楚。可是賈母哪裏一個孝字就壓得他沒法動彈。原本是想著出頭,可是每次出頭兒子都生病。就這麽一個寶貝,他只能看著兒子在哪裏做了質子,獨自一個人生悶氣。

所謂的酒色,也就是喝酒多一些。丫鬟小妾要的多了,但是沒一個近身時間長的。也許是酒喝多了,到底傷了身子。一次風寒後,就去了。只是夜裏沒人,身體冷了也沒人發現。直到清晨的時候,才讓眼下這個莽漢占了身體。[酒精肝三高,會死人的。想歪了的,都去面壁去。]

此人生前姓郭,雖然看著莽撞但是卻是張作霖身邊第一幕僚。他性子頗有張翼德之風格,但是心思卻被形容就是曹操也未必比得。他裝扮之前的賈赦多年,早就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他知道外面有什麽,也知道自己有什麽。賈赦母親留的嫁妝不說,還有他那個老祖母的全部嫁妝。史老太君雖然想要,但是老太太走之前讓她對著全族來的老少爺們發了誓,不管日後如何都不得打這筆的主意。

後來發現,兒子是個好兒子。雖然看著自己哆嗦,但是那辦事說話也是有著腦子的。他面上不吭聲,但是底下總是配合的。眼下到了緊要的時候,他嘲諷老太太的看不清。既然如此,他倒是有了理由讓兒子走的更瀟灑一些。

他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接受了人家的身子和婆娘,就要為人家做責任不是?他知道那邢夫人即將嫁進來,他就趕緊的找了一個嬤嬤私下送了過去。他了解,不管故事中的邢夫人如何,那過了門就是媳婦。媳婦總是要護著的。

他原本五十多歲也沒有家人,此時婆娘兒子都有了,他更想珍惜。

郭狐貍嘴角勾起一個笑容,等到這等子趕人的事情完了他就上禦前哭罪去。新年新氣象嘛……

賈璉和王熙鳳正同賈母一起吃酒用膳的熱鬧,王熙鳳不時地說一些笑話娛樂氣氛。她沒有巴結,也沒有隱喻。只是想讓本來有些尷尬的場面,融洽起來。只是天公不作美,正當著她準備講下一個笑話給賈母敬酒的時候,一個婆子神色帶著慌張的走進來給賈母身邊的大丫頭耳語許久。那丫頭聽了,也是有些慌亂。賈母看著她,擡擡下巴:“什麽事?慌慌張張的,擾了大家的興趣。”

“老祖宗,哪兒有什麽擾了的。這姐姐怕是有事情要跟老太太說,我們一家子的這等子算的什麽?”王熙鳳笑著用手帕掩住口,垂著眼簾眉目含笑。賈母聽了,本欲發作的就收了回去,點了點頭:“說,什麽事讓你失了體統。”

“回老太太,是大老爺那邊的事情。說是大老爺不知道那裏來了……”那丫鬟看了賈璉一眼,低下頭欲言又止的越了幾個詞:“竟碾了姨娘姑娘出門子。”

“他這是哪兒來的人來瘋了?”賈母沒有她那些避諱,將那詞說的很是容易。她看向一邊報信的婆子:“你過來仔細說說。”

“回老太太……”婆子連忙上前:“大老爺那邊的管教甘婆子來我這裏回話,說是當初老太太給的丫頭有幾個帶著包袱要回來。說是大老爺趕了所有的姨娘和姑娘。姨娘和姑娘都有身價銀子拿,她們都是伺候人的此時大老爺那裏不用了就要回這邊的。”

“老大媳婦,這事情你知道嗎?”賈母輕輕拍了一下桌子,看向一邊坐著安穩的邢夫人。

邢夫人擦擦嘴角上掛著的酒漬,低眉順眼兒的柔聲說道:“老太太如何不曉得,我們家老爺的事情我如何曉得。只是今兒早兒我要來的時候,大老爺將我身邊的喬二家的要了去說有要事辦。不過……呵呵……”邢夫人擡頭看向賈母,尷尬的笑笑:“這趕丫頭散姨娘姑娘的也不是第一次了,老爺不喜歡了就會送出去。我們這等子人家,也不會耽誤人家的春風不是。給了身價銀子,日後不管是嫁人還是如何,都是夠用的。只是這次人多了些,動靜大了些罷了。老太太也知道,老爺吃了酒就會撒瘋。過了明天,說不得還要後悔。不過……”

她話頭一轉看向王熙鳳:“我到琢磨著,這可能跟璉兒的事情有關。老太太也是知道的,我們老爺就是個人來瘋的。前兒還說了,若是成了就去了姨娘姑娘,給兒孫求福來著。”

她說的也沒錯,前面說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就提點過了。眼下發生,也不過是賈赦自己腦子抽瘋了罷了。前面的也是實話,賈赦三年前就趕過一次。只是後來後悔又喊回來了幾個,後來陸陸續續的鬧了幾次。賈母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只不過這次事情趕得有些巧了才讓賈母有些不愉。

賈母想著,若是之前就有舉動想要做什麽,怕是早就跟媳婦說過什麽。就是沒說,她這裏也會得到風聲。哪裏自己的人還是有幾個的。她陰沈著臉,點點頭:“你回頭跟老大說,老大不小的人了。眼看兒子都娶了媳婦,就不能好好的做作。”

“是!”邢夫人綿軟的回了一聲。賈母知道,跟她說也是沒有用的。只是拿起筷子點了點盤子發出清脆的響聲:“你讓管事的安排一下那些個回來的丫頭,今兒是璉兒夫妻剛完了婚,沒時間安排她們。等到明兒了,讓他們去找二太太去。”

“是!”婆子彎腰俯身稱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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